抹布回收剩菜再卖？他们的思想停留在五十年代

抹布回收剩菜再卖？他们的思想停留在五十年代

近期听说，有抹布回收剩菜再卖的一些报道，可谓真是伤人心，今天笔者也撰写了一篇跟菜相关的文章。

九月的韶关，天热得像一个火锅，八十岁的陈世霞背了一把干柴太阳下吃力地行走着。阳光下，陈世霞额头上的汗珠流水般往下落，老得已经弯曲了的身子，在光线上显得平坦不堪。

陈世霞每走几步便要阁下干柴，伫立一会，然后继续往前行走，这像是蜗牛般的行走，演绎了几个小时，终于，缓缓“攀爬”到了家门口。

把干柴放下来之后，陈世霞歇了口气，无力地推开家里那笨重的铁门，走进屋子去。

陈世霞走进大厅，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章显福，见到陈世霞，一言不语，似乎说一句话就欠他多少似的。章显福今年69岁，比陈世霞小11岁，陈世霞对他也没什么好感，确切的说，二十几年前，陈世霞与章显福就种下了恨得根源，两个人之间的斗争也延续了二十多年了。尽管平时当着儿孙的面说上几句，那也只是心里高兴，其余的时间里，多半都是沉默不语，或者是噼里啪啦吵个不停。依照章小宇的话来说就是不吵不健康，吵了身体好。

傍晚，最后一缕夕阳照在玲珑小村的西面，古黄色的韵味，古黄色的情，贴上了墙壁，是这里的一大特色。

五十年代盖的泥土房子，经历了六十年的风雨，有的已经受不了风雨的侵蚀静静地睡下了，有的饱受狂风的击打遍体鳞伤，有的却坚硬如初。

陈世霞站在自家房子的门口，望着那些经久沧桑的老房，不由心生叹意：“同样是房子，同样的年龄，命运却为何天囊之差？”最近，她叹的气多了，多半是给追赶时代的儿子和孙子给气了。

礼拜天，陈世霞很早就做好了饭，等上班的儿媳、上学的孙子、干农活的儿子回来一起吃饭，年轻的时候，礼拜天往往会被忽略，现在不一样了，人老了，记忆下降了，但是，对于假期却算得比谁都清楚。

“蹦！蹦！”章小宇用单车头猛地撞了两下没有拉栓的铁门，铁门开了，提着自行车就往屋内走。进去之后，将自行车停好，随便将书包一扔。

“小宇回来啦！”陈世霞放下厨房里还没有干完的活，走出厨房。

“恩，奶奶，我回来了，有好吃的没，饿坏了！”

“有，做了你做喜欢吃的蛋花糕。我去给你拿过来。”

八十高龄的陈世霞走过去厨房，将蛋花糕拿了过来，放在章小宇跟前，然后，在原地站了一会。

章小宇一边吃蛋花糕一边向陈世霞汇报最近一个周以来学校的新鲜事，陈世霞总会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听完之后，对张小宇说道：“小宇呀！你哥哥好久都没有打电话回来了，他最近有没有跟你联系呀!”

张小宇说：“奶奶呀！你怎么这样呀？哥哥给你打电话，你没说两句，你闹着给挂了，说什么长途电话多浪费钱，知道平安就好了！现在哥哥一个周没有打电话回来，你又说……哎……”

陈世霞被章小宇这么一说，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咱家里穷，电话费贵，能省点就省点，况且你们还要读书呢？”

章小宇表现得很平静，这也是一贯以来的平静，十几年来，“不要浪费”在章小宇耳朵里已经闪过无数遍了，久而久之，习以为常了。

“蹦!”铁门再次开了，这次不是章小宇，是章德锄头的声音，章德与章小宇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懒得动手开门，喜欢用最简单的方法将门撞开，这一点陈世霞没少罗嗦，却不管用，习惯了。

陈世霞从大厅走出来，说了声：“回来啦！”

章德应了一声，然后将没有洗的锄头放在地下之后，抽了水将脚随便洗了一下，走进屋内。

待一家人都回来了，也就开饭了。

陈世霞的一家平日里不会上桌，都是夹了菜随便站在家里的某一个角落吃完也就算了。

“这菜别浪费了，接着吃啊！”一盘中午的菜，陈世霞从橱柜里端了出来，放在餐桌上。

“中午的菜，还吃什么呀？现在做的都吃不完！”章德喜欢吃新鲜的菜，对于过餐的一向不看。

“中午的而已，想五十年代的时候，我们吃的是什么呀？连饭都吃不上，就是那些糠！况且，还没有变味呢！”

章小宇夹了口旧菜，有理地陈世霞说道：“如果我们每次都先把旧菜都吃了，那么新菜不也是没有吃完吗？还是留下旧菜。”

陈世霞觉得也有道理，但是，眼看着这些菜就要倒掉也不忍心，也只好凑合着将它吃掉。对于下厨，陈世霞有一个矛盾，做菜少了点，害怕儿孙们吃不饱，做的多了，又剩菜了！但是，她还是愿意多做点。

十七岁了，章小宇逐渐长大了，陈世霞每次看着自己长大的孙子，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特别是大孙子，现在上大学了！想想心里都乐滋滋的。然而，不幸的是，十七岁年，章小宇被120救护车抬进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检查，初步确定是肠道出了问题，比较严重。

陈世霞家里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章德从医院回来见到陈世霞，陈世霞问他章小宇的病情，章德发了疯似朝陈世霞大吵大闹，说道：“都是你把小宇给害的了，平时你天天让小宇节约节约，现在，你看看，都节约到哪里去了，节约到医院去了。”

陈世霞满脸疑惑，但是，所有的疑问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了。章德告诉她，章小宇肠道出了问题，医生说需要三万块钱做手术，不然后果很严重。

三万块，要他们去哪里要？就算是买了房子也没有那么多钱，章德一味责怪是陈世霞让章小宇节约节约，闹出事情来的。

当天晚上，陈世霞拖着沉重的步子，一口气扛到了县城的医院，满医院找章小宇医治的地方。

医生，医生……我孙子在哪里呀？

医院医生听到她大吵大闹，生怕惊扰了其它病人，帮助她寻到章小宇住的病房。

“小宇，怎么样了？”

“奶奶，我没事。”

医生走了过来，说最新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是肿瘤，不过幸亏发现的早，只要尽快进行手术，一个月之后，就能完全康复。

陈世霞见医生过来了，抢上前去，拉着医生，让医生赶快给章小宇治病，医生解释道，需要先付手术费，一步步先把手续办完之后，我们会动手术的。

陈世霞不管三七二十一，折腾着要医生动手术，章德来医院了，见陈世霞在给医生折腾，也上前说了几句：“医生，您看我们现在一时之间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能不能先给我们手术，以后等我们有钱了再补上。”

“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是吧！需要按程序一步一步来。如果每个病人都跑过来说先欠着，那医院不就倒闭了吗？”怎么说，医生就是不愿意。

无奈之下，章德只好拜访亲戚，让他们先借点钱急用，但是，那些所谓的亲戚，抠得要命，有些给一百，至多的就给了五百，凑来凑去，还差一万多块。

陈世霞回到家里，翻箱捣柜，翻出那个几十年来都没有打开过的零钱柜子，一毛、一块、十块……凑起来算了算，竟然有一万五千多块。

抱着一大捆的零钱，也顾不了那老身体了，又一次摇到了医院，将钱交给章德，让他尽快交给医生，让医生手术。

章德不明白为什么陈世霞身上有那么多钱，处于对章小宇病情的考虑，没来的及问，拿着钱直往收费处跑。

手术后，章小宇的病情逐渐好转，而陈世霞呢？且不说经常往医院照顾章小宇，就拿被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大的儿子冤枉来说，已经让她郁闷了一个月。

陈世霞累了，倒下了，这一次，她真的倒下了，章德在病床上告诉陈世霞说，章小宇的肿瘤是因为平时爱吃烧的、焦的东西引起的，跟节俭没有关系，那天是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才……

陈世霞没有怪他，只是说小宇没事就好了。

章德问陈世霞那一万多块钱是怎么来的？陈世霞笑了笑，说道：“五十年代的节约思想，节约来的！”说完，她闭上了眼睛，永远的闭上了。

事后，章小宇告诉章德，他每个月的零花钱都被奶奶扣下了一部分，说做人要懂得节俭，这些钱将来应急的时候可以用上。还有一部份是奶奶节省了几十年节省下来的。

章德想起小时候事情，陈世霞教他要往五十年代看看，回忆一下曾经载满了悲剧的时代，回忆一下饥饿下人们为了生存留下的节约型思想。

曾经，他听了，后来，社会变了，他忘了……